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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生:政府大包大揽的代价会越来越大 

 

 

    政府的组成也是有个人利益追求的人,所以政府也会失灵

 

 

凤凰财经:十八届三中全会出台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称,“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您怎么看待这一改变?

 

华生:中国三十多年的改革就是从集权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从过去生老病死全由政府安排,逐步变成越来越多地由市场决定,市场体系在逐步完善。这是沿着这个方向不断深化的过程,而不是突如其来的事情。

 

实际上,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一直在沿着这个方向,其中有几次大的推进,比如1992年小平南巡,就是特别大的一次向市场的转轨。这一次《决定》表明新一代领导人继续市场导向的改革开放,可以看做是一个改革的决心的宣示。

   

    凤凰财经:更多地由市场决定之后,政府应该怎样去调整自己的角色?

   

    华生:政府跟市场的关系,最大的调整,就是从过去政府样样自己去指挥,自己去协调,自己去审批,转到监管方面来。从原来作为一个操作者,越来越多的变成一个裁判员。

   

   当然,市场不能起作用,或者市场副作用比较大的地方,还需要政府的协调作用。这里重要的是要划清政府跟市场的边界。

   

    凤凰财经:该如何划清这个边界?

   

华生:在经济活动当中,大量的审批,这显然是属于政府可以退出来的。成熟市场经济国家没有那么多审批,用不着事事都要审批。有很多领域,确实不是能够自由进入的,就需要政府制定标准和门槛,根据标准和门槛来把关。

 

关于市场与政府的关系,看看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是怎么划分的,就可以解决我们90%以上的问题——这个边界并不难划分。还有10%比较难划的,或者我们发展阶段不同,就需要再去做一些调整。

 

另外,在一些需要政府发挥作用的地方,政府也没充分发挥它的作用。比如城市化过程中农民进城务工变市民,安居问题就是政府的责任,但我们的保障房基本不考虑外来人口。反过来,城市户籍人口、体制内的就业者,绝大多数都有了房子,我们政府却又搞强制性的住房公积金。所以有人在抱怨领取住房公积金困难的现象,自己的钱放在那里反而用不了。同时,这些人自己都有房子了,要住房公积金干吗?这也属于政府边界划的不对头。世界上大多数市场经济国家是没有住房公积金的。

 

另外,城镇化会议提出,城市要有边界——要能够看见青山绿水,这个规划是应该政府管的;现在颇受争议的小产权房,乱搭乱建,包括城市里的违建,这个政府也没管或没管好。

   

    凤凰财经10%比较难划清的部分,都有哪些领域?

   

    华生:比如市场准入,成立银行,美国可能基本上都是放开的,但是目前中国还缺乏条件。

   拿老百姓的认知程度来说,大家认为钱存在银行就一定是保险的。我们的存款保险制度都没有建立。在西方国家,如果被骗钱了,是没有人去找政府的,而在中国,所有群体性乱集资,造成了社会的不稳定,最后要政府买单,成千上万人到政府来请愿闹事——这本来跟政府是没关系的。有一些领域,由于我们处在特殊的发展阶段上,界限可能一时还划不了那么清楚。

 

    凤凰财经:刚才提到市场外部性的问题,单靠市场的力量,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换句话说,市场能否依靠自身建立道德秩序?

   

    华生:肯定不行。从本质上讲,市场经济是从个人的利益最大化出发的,通过自由的交易来促进经济发展,这是它的规则。而道德是人们共同生活及其行为的规范,是用来维护他人和公共利益的。这是市场和道德出发点的不同。

 

所以,市场并不自然产生道德秩序,这就需要有人来维持秩序,否则每个人追求各自的利益,一些人以损害别人的利益为手段,损人利己者得不到惩罚,哪里还有什么道德秩序呢?如果要保持社会的和谐,追求整体利益的最大化,前提是人们要遵守一些共同的规范和规则。这时就需要发挥法律的作用,政府的作用——道德是需要制度来强化的。

   

    凤凰财经:政府如何去把握这个“度”?会不会过度地干预了市场?

   

    华生:肯定会。这是经济学面临的老问题——市场会失灵,政府也是会失灵的。因为政府的组成也是有一批有着个人利益追求的人,那么政府也是会失灵的。因此简单地下个结论:因为政府也失灵,所以市场自由主义者说你看政府也是失灵的,因此还不如不要政府,这就走到了极端。反过来呢,你说因为市场有失灵,因此都需要政府来解决,那么你也错了,因为政府本身也是有局限的。

   

    凤凰财经:市场失灵的时候,政府可以监督它,那政府失灵的时候,由谁来监督?

   

    华生:政府失灵的时候,就需要民主法制来监督、来限制政府了,就是所谓把权力关进笼子里面。这个社会是一环扣一环的,市场经济本身要以法制为前提,需要政府来解决它的市场失灵的问题。那么政府本身也不是一个可靠的对象,因此对政府,你还需要民主法制,还要有一套制度,把权力关进笼子里面,防止它祸害社会,所以这是一个完整的链条。

   

政府大包大揽的代价会越来越大

 

凤凰财经:现在大家都在谈“把权力关进笼子里”,而且近乎老生常谈了。您认为现在中国在制度上的改革,能跟得上中国现在经济发展的速度吗?

   

华生:显然跟不上,所以要推进政治体制改革。从政府的角度来说,所谓形势逼人强,也会逼着它会认识到这一点。政府大包大揽的代价会越来越大,正如托克维尔所讲,当政府像上帝一样包揽一切的时候,别人就要把所有的、跟其有关系没关系的,连最自然的灾害也都归咎于它,这样一来,集权的代价就会越来越高。

 

但是这是一个循序推进的过程,我们是从农耕文明向现代工业城市文明转化的一个过程,在农耕文明的时候,就是皇权,就是专制制度,这是适合当时情势的制度。从历史上看,民主这个词是从希腊城邦来的,不是从希腊乡下来的。中世纪的民主的萌芽,也是在城市出现的。那么今天你看看,民主制度也基本上是在城市化率很高的国家才运转得比较好。

 

所以我们不要乌托邦化,一个国家,在农民还占多数的情况下,在民众意识、社会结构还没有演变到那个程度的时候,你可以搞一个民主的形式,但是质量往往很差。那种低质量的民主,是不是比在这个阶段上的所谓的“集权”就一定好呢?这个时候是有成本收益的比较的,而且对不同的阶层、不同的人来说,这个成本收益也不相同。

   

凤凰财经:对的,正如有人说中国开始了“大集权下的大改革”,您怎么看这种说法?如果说改革的基本动力在民间,民众不能有效参与的集权式改革能顺利推进下去吗?

 

    华生:实际上,回顾过去中国改革的三十多年,就是“集权”下的改革。不是说你今天想要怎么样就可以自由选择。三十多年前,我们开头走的就是这条路。在一个集权的体制下来逐步地增加社会自由,来推进改革,这就是我们走的道路。你要问这条路能不能走得通,到目前为止,应该说走的还是不错的。

   

    这三十多年,中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从民主的标准来衡量,可能是很不理想,但是不能否认从经济的增长,从贫困的消除,从个人自由的增加,从整体社会进步这些方面来看,可能其他体制还没做到。

   

    凤凰财经:但是永远重复这个阶段可行么?

   

华生:对,以后能不能这么重复,这是个问题。因为社会结构在变化,人也在变化。不是谁想重复就可以重复的。但整体上来讲,从集权扩大自由,走改革这条路,这是我们过去三十多年走过的路,这条路应该说不是走不通。

 

思考一下东亚模式,基本上也都是这么走的,日本,韩国,台湾,人均资源条件、文化传统都跟我们差不多,他们在整个现代化转型过程中,除了日本是美国占领下搞的民主,但也是一党执政55年,都是走的集权体制,他们都成功了。他们的民主化转型,是在工业化完成、经济起飞完成、城市化也完成之后,所以转型的成本比较低。如果中国走这条路,目前来看也是可以的。

 

所以我认为,集权下面扩大自由,随着社会经济结构的变化,人的意识的变化,稳步地过渡到一个相对分权的权利制衡体系,应该说东亚模式已经提供了成功的借鉴。

  

我们也不能简单地站在某一个角度,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凤凰财经:去指责这个改革的方式?)对。

   

    凤凰财经:那该如何保证集权式改革不会发生变异,最后再次蜕化为既得利益敛财的名义?

   

华生:任何一种模式都有代价,印度模式不敛财?菲律宾模式不敛财?的确,如果面前摆有两条道路,一条是目前我们改革的方式,还有一个是天堂式的道路,谁都会选择后者,问题是你有天堂吗?我们需要作出现实的比较,考虑现实的替代是什么。

 

大家都知道美国好,如果照抄美国的制度就能搞成现在的美国,那我想,大家都抄了。你的资源、历史、文化什么都不同,你变不成别人。菲律宾的制度是美国人主持下完全复制美国的,菲律宾今天是美国吗?我们不能拿集权制度跟一个民主自由富强什么都是好的东西相比。一个国家的民主是一个历史的渐进的过程,需要看实际的演变,不能乌托邦化。

   

凤凰财经:我们说的集权式改革,跟改革过程当中的顶层设计,是同一个概念吗?中国能否跳出危机倒逼改革的怪圈,实现由顶层设计主导的改革路径?

   

    华生:需要厘清一个概念。改革的“路径”是由上面还是下面,实际上不是这样的,推动不是“路径”,推动的是“动力”。

   

从动力的角度来说,底层是非常重要的,是基础。就像习近平主席说的,改革都是问题逼出来的。如果世上本无事,谁改革也改不了。这是改革的动力和压力,下面的动力对上面造成了压力,这就推动了改革。但是改革的规划和设计,越来越靠整体协调,靠顶层设计。法制社会、经济社会本身的复杂性要求我们不能随便乱干,乱试不叫法制。

   

    凤凰财经:中国过去的三十年,几次比较重大的改革,基本上都是这样的一种节奏。

   

    华生:对。有人总是拿初期说事儿,但是情况不一样了。最初基本上还没有法,那时候更多的是下面的探索。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经过三十多年,立了那么多法,就不能破坏法制去干,那样得不偿失。可以提出新的问题,再去修法,再去改革。

   

改革者都是既得利益者

 

凤凰财经:回到“让市场起决定作用”,在中国目前这样一个环境下,让市场真正地去发挥它的决定作用,还需要哪些前提条件?

   

    华生:要让市场真正发挥作用,需要两条:第一,政府要放弃大量的审批权力。什么都是政府审批,那市场发挥什么作用?第二,要有法制。如果没有法制,市场讲自由交易,那贿赂也算自由交易。但是它破坏了市场公平的原则。

   

    凤凰财经:这就会阻碍某些既得利益的继续获得。您认为,既得利益者更多会成为改革的阻力还是会成为改革的推动者?

   

华生:这个话应该这么说,改革者都是既得利益者,只有既得利益者才会推动改革,要不然就是搞革命了。因为大家都有既得利益,所以才会助力改革,不会推倒重来。

 

我们讲既得利益的时候,经常是设想别人有既得利益而自己没有,实际上每个人都有既得利益。谁没有既得利益?大城市人说,农民不能进来,农民孩子不能进我们的学校,他们不是既得利益者?

   

    凤凰财经:您说的“改革”是相对于“革命”来说的,但如果“改革”相对于“维持原状”来说呢,比如国企改革,会不会有人不愿意改导致比较难推动?

   

    华生:不是这样的。你认为只有国企领导有既得利益,他们不愿意改革?说不定国企领导最想改革。你想,当一个国企的领导,拿几十万的年薪,捞点小利益,也是风险很大的,来一张纸说位置抹掉就抹掉了。前些年MBO,我们看看联想也好,TCL也好,改制以后,原来的高管不是老板的少说也是亿万富豪。他们是愿意当国企领导者还是愿意当亿万富豪?

   

所以不要想当然。第一,不要认为别人有既得利益,你自己没有,每个人数数都有不同的既得利益。另外,你认为他最不想改革,他既得利益最大,你再换个角度一看,可能不是这样,正是因为他的既得利益很大但是在现行体制下不牢靠,他比你还想改。最后可能问题又绕回来了,可能是我们老百姓不愿让他们改。

       

凤凰财经:混合所有制里边,国有和私有可以达到共赢吗?

   

    华生:关键看采取符合市场经济的哪种形式,这一次提出用管理国有资本的方式来管理国企,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因为用国有资本的形式的时候,它跟其他资本就是可以共融的。世界上国有资本国家主权基金多的很,它跟别的资本一样,该赔本赔本,该赚钱赚钱,没有人说,因为它是主权基金,它是国有资本,它就怎么样了。

   

   这说明在资本形态上可以混合,但是在行政形态上是不能混合的。国企就是政府的,政府就得指派领导——这个怎么混合?这个混合不了。还是需要政企分开,政资分开,然后大家凭资本说话。

  

    凤凰财经:在实质上有了这样的转变之后,国企还能叫国企吗?

   

    华生:所以这个是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说我们今天的国企还能叫国企吗?比如工商银行都上市了,里面有好多私人股东,这能叫国企吗?所以名称是要随着市场改变的。严格地说,它已经不能叫国企了,你叫国企是对其他人的不尊重,几十万股东在里面,怎么是国企?只能说你是国有资本是第一大股东的股份制企业,这才是准确的说法。

   

    凤凰财经:照这个趋势来看,原始意义上的国企是不可能长期存在的,可以这么说么?

   

华生:应该这么说,单一所有制的国企,它的活动的空间是很有限的。在市场经济当中,会只局限在一个很小的领域当中。但是不能说不存在。在西方发达国家很多还存在。有些时候,它还要承担一些特殊的功能。

 

集体所有制说不清楚,不能长期存在

   

凤凰财经:如今很多地区都在开展农地流转的试点工作,然而中国目前的情势下,产权是不明确的。在农民没有产权的情况下,土地流转会不会产生冲突?

   

华生:现在中国农村的土地产权,称之为“集体所有制”,集体所有制是一个最不清楚的概念,集体是谁呢?我的观点是,集体所有制这个概念是不能长期存在的。世界上有土地国有,也有土地私有,但是没有什么集体所有,集体所有是说不清楚的。

 

但是要看到,集体所有制在过去这三十多年也不是没有作用的。如果一开始土地承包的时候就搞土地私有,不仅仅是政治上的意识形态的障碍,最直接的后果就是农村的分化会比今天严重的多。因为既然是私有,就可以自由买卖。有人生病了,缺钱了,赌博输掉了,家里有急事要花钱了,就会卖地——直接导致工商资本去囤地。

 

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如今的农业土地,我们现在搞确权,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实际上就是私有化了。所以农业的土地私有化是个趋势,不是洪水猛兽。前提是——随着城市化的发展,大多数农民能进城安居了,土地慢慢在留村的农民手中集中,不是被别人集中走。从这个意义上,我们的土地产权制度演变,是顺应了经济发展的。

   

要青山绿水就不能有自由建设的权利

 

凤凰财经:农村土地流转与十八亿亩耕地红线会不会造成矛盾与冲突?

   

    华生:这也是我担心的。如果进城的农民把土地流转给留村的农民,这就不会影响十八亿亩红线,也不会影响粮食安全,因为留下的人是要继续种地的。而且这样一来留下来种地的农民,经营规模扩大了,经济效益更高了。可以集约化生产,可以采用现代技术了,农业就现代化了,这个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如果工商资本下乡了,那就不一定种田了。从这个意义上,我是不赞成工商资本下乡的。工商资本下乡可以做产前产后服务,但是工商资本去拿土地很少有去种粮食的,不是搞什么观光农业,生态农业,会变着法的打擦边球,最多就是种蔬菜、经济作物。问题是,我们不能光靠蔬菜过日子。在这个问题上,不管文件决定怎么讲,我是有不同意见的。

   

    在土地政策上有两大问题,第一个就是农地的流转,对农民来说基本上越来越向私有化方向走,这并没有问题。但是流转给工商资本,这是大有问题的。我们可以参考下东亚成功现代化的国家和地区为什么不让流转。印度、菲律宾是可以流转的,土地都在大地主手里面了。

   

第二就是小产权房。这一次城镇化工作会议已经开始纠偏,我认为这是对的。会上讲了,城镇要限定边界,要让大家看到青山绿水,记得起乡愁。这个含义是什么?这个含义就是,自己不能随便乱建。不过,政府自己搞土地财政,就很难公正执法。

   

    凤凰财经:我们的一个原创策划《我想要的城镇》,畅想的城镇化是这样的:学有所识,乐有所好,住有所居,老有所养,情有所寄,有青山绿水有乡愁。有网友评论说,会不会太理想主义,甚至调侃说是中国梦……

   

    华生:实际上这当然是个理想,但是这个畅想你说美国做没做到?美国还在搞医疗改革呢,也没做到。然而,总是要有理想的嘛。

   

你们也提到了,有青山绿水,有乡愁。但是小产权房合法化跟乡愁,跟青山绿水是直接矛盾的。搞青山绿水,就是要把价值几千万的土地变成没有价值,这个只有法制和严肃的规划能做到。如果没有法制的严肃性,最后一块菜地都被拿去盖房子,全是钢筋水泥,导致一系列生态灾难。

 

所以这个问题上就不能简单地讲市场决定。我们自己家里的地,我种菜干嘛,肯定要盖房啊,谁不愿意赚钱呢?越是大城市周围的土地就越会存在这个问题。你想有青山绿水,那对不起,你没有自由建设的权利。其实西方发达国家,以及香港,都是这样。这就是德国人的口号“建筑不自由。”所以德国的青山绿水搞得也特别好。

   

    凤凰财经:中国经济应该怎样摆脱婴儿心态,或者从政府的角度来讲,怎样去告别这种父爱式的经济?

   

华生:这个问题提的很好。这就需要发展自治。实际上,民主制度都是从自治发展起来的。政府如果包揽一切,最后一切埋怨都会落在自己头上,有很多既得利益之间的难题很难处理。因此对政府来说成本最低的办法,也是要发展自治。

 

在自治的过程当中,人民自己学会怎么管理,学会妥协。没有乌托邦存在,都是很现实的利益。所以自治是摆脱依赖非常重要的一条。如果政府包揽,所有的埋怨也会落在政府头上,政府压力将会很大,社会也会特别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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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生

华生

123篇文章 5年前更新

1986年被评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是影响我国经济改革进程的三项重要变革(价格双轨制、资产经营责任制、股权分置改革)的主要提出和积极推动者。1984年9月在首届全国中青年经济工作会议上,他因与同伴首次提出放调结合的价格双轨制改革思路并被国务院采纳成名。1985年,以华生为首的研究团队提出建立政资分离的国有出资人体系,竞聘企业经理人,国家按出资分享收益,实行资产经营责任制的改革方案,并推动其后在全国的试点和国资局的设立。1998年2月,华生留学回国后率先提出A股含权和股权分置改革问题,认为中国股市需要尽早纠正制度缺陷,重新界定产权,用赎买流通权的办法让非流通股恢复流通,并积极参与和推动了股权分置改革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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