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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市改革仍待深化    财税政策亟需纠正 
华生2009年9月23日接受《证券日报》记者专访节录
 

“应该看到我国的资本市场在这20年发展过程中总的前进方向是正确的,就是逐步从政策市走向市场市转化,逐步的改变过去的封闭和半封闭的状态,这与国民经济的整体的步伐是一致的。”华生说,从我国资本市场引进QFII到企业海外上市、H股回归、红筹回归、设立国际板等,大的方向都是正确的,但是有一些问题需要关注和改进。

首先是资产重组。

“我认为当前资本市场首当其冲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资产重组的问题。”华生说,当年我国资本市场规模比较小的时候,为了维护稳定,保护投资者,我们让垃圾股不断重组,现在延续下来了。有的公司已经退市但又死灰复燃,上市以后上涨很多倍,这完全扭曲了市场评价的功能。同时,这还造成社会资源的巨大浪费,引导投资者错误的投资行为。

其次是非整体上市。

“ 我们的一些企业,特别是大型国有企业,为了上市,把优质的资产剥离出来,不好的资产留在母公司,但是大家做的都是一样的事情,这就造成关联交易众多,利益输送很普遍,会侵害上市公司股东的利益,造成所谓的内部信息和内部交易。”华生说,关联交易多了,内部信息就不可避免,然后又利用资产注入,不断进行题材炒作,这都扭曲了价格信号正常的发挥作用。“一个企业如果整体上市了,就不会有资产注入。如果有新的产业,都会集中到上市公司这一块。”

第三,市场化改革需要进一步深化。

“这方面,我们现在迈出了很多步,但是政策市的烙印还是存在。”华生说,最近虽然有了新股发行定价制度的改革,但是我们的新股融资和再融资还是要靠行政审批,这就使得市场上股票的供给被管制了,不是完全的市场化,这样市场行为就会被扭曲。“所以,市场化改革的深化,最主要的是三个方面的市场化,在融资、再融资和股份扩张方面的行政控制要淡出,让市场本身去发挥作用。”

第四是对外开放。

“应该说,我们资本市场的对外开放已经做了很多的探索,现在正在酝酿国际板。我觉得设立国际板的方向肯定是正确的。”华生表示,上海要建立国际金融中心,这就需要大量的国际化的企业,这是一个方向,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国内市场和国际市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在人民币还不能自由兑换的条件下,我们的定价水平、估值结构和估值水平跟国际还存在一定的差距。“如果不解决好这些问题,特别是不在加快A股的市场化改革步伐方面有了比较充分的准备,贸然开出国际板,会对国内的A股市场产生重大的冲击。所以,这个要慎重。”

第五就是财税政策需要完善。

“最近关注度极高的个人大小非股东不纳税问题,其实这在过去也是反复呼吁,我们的财税部门早就应该采取动作。”华生说,我们的二级市场的股票,有个个人所得税暂缓征收的政策,但是这是在二级市场买股票,投资是有很大风险的。大小非是一般的股权投资行为,与二级市场交易收益不同,股权转让要纳税,本来政策是明确的。

“当年苏宁电器有创始人大股东减持的时候,我就呼吁,这个现象如果不纠正就会越来越严重,而且会出现守法的人吃亏,投机的人赚钱的情况。同样是大小非,法人要纳25%的所得税,个人就一分钱税也不用交,存在这样明显的漏洞人家自然会去钻。这次市场热议的紫金矿业的原始股东们就是在上市之际将法人股转到个人名下,现在变现几十亿也不用交税。这种现象放任不管,造成今后个人发起人股东会越变越多,一些已上市的法人持股企业现在甚至搞企业关闭、财产清算,把企业持有的大小非转到个人头上,以逃避纳税。”华生进一步指出,“所以,我觉得财税部门要明确态度。现在贫富差距这么大,应该要抑制。不能老是在老百姓头上打主意,而不去看这些拿几十亿的人。我觉得税收政策的漏洞一定要补上。”

与此同时,华生还对国有股转持的规定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公司上市了,要按照融资额的10%去转持,这会造成一个结果:如果国有股的股权少,就全部都转持了,变成了白投资。”

“我们国企改革的方向不是一股独大,如果按照这样的规定,持股比例越大的人越无所谓,越是参股比例小的人越倒霉。”华生说,这是鼓励一股独大,不利于公司治理结构的改善。“国有股最好就是要少绝对控股,就是要多元化投资,分享国民经济的发展。”

他表示,要鼓励多元化股权的现代公司治理结构,政策就要从根本上进行改变。现在发改委酝酿的创投公司可以不划转的办法是一个小的进步,但仍然不解决问题。正确的做法是转持按上市公司的国有股的比例划走,这样投资少划走的也就少,投资多划走的也多,这才是合理的。“你不能说不管投资量大小,按照上市公司的募集金额的比例来,这样就造成一股独大的无所谓,持股比例越低越吃亏,这和改革的方向恰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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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被评为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专家,是影响我国经济改革进程的三项重要变革(价格双轨制、资产经营责任制、股权分置改革)的主要提出和积极推动者。1984年9月在首届全国中青年经济工作会议上,他因与同伴首次提出放调结合的价格双轨制改革思路并被国务院采纳成名。1985年,以华生为首的研究团队提出建立政资分离的国有出资人体系,竞聘企业经理人,国家按出资分享收益,实行资产经营责任制的改革方案,并推动其后在全国的试点和国资局的设立。1998年2月,华生留学回国后率先提出A股含权和股权分置改革问题,认为中国股市需要尽早纠正制度缺陷,重新界定产权,用赎买流通权的办法让非流通股恢复流通,并积极参与和推动了股权分置改革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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